2013年7月15日 星期一

深夜

深夜的鼾聲四起,可以想像這個城市的身軀都安詳地躺在舒服的床上,潛伏著等待著一個光明的瞬間拔起身軀,然後像林野草原的獸逐水草或獵物而居般,一同以一種漠然的神情往捷運站公車站或公司移動。

已經過了三年這樣的日子,一個工作人,一個成年人。
成年的定義在這社會裡並不那麼清楚,雙親永遠擔心自己的孩子,這些擔心有時來自對孩子適應能力的嚴重低估,或高估自己對新的社會環境的理解,那麼在傳統社會裡,在雙親或其它長輩眼裡,沒有成年的或成熟的,必須決定服膺於倫理之下。如果撇開這些擔心或倫理,客觀的說,我想大致上是可以同意經濟自主那時,就可以算是成年。

這麼說來,29歲的我,已經成年十年了,十年來每一頓飯都是自己掙來的,半工半讀時混過餐廳,在色情網站打工,也為了短時間賺到高薪,接受過無趣的人體實驗,旁人看了覺得有趣的生活經驗,問我的感觸,我會老成地回答,就這樣啊,能有什麼選擇,其實面對這個問句,腦子裡每每浮現廚師手削肉片的圖像,他將燒好的鴨肉塊倒插,手持一把鈍刀慢慢地削,肉塊成了大小差不多的肉片,厚薄適中,恰好是用於北京烤鴨之類的包餡。

理想就是那塊鴨肉,一絲一絲地刮去。